兰品

兰品

——摘自《第一香笔记》卷之一

清·吴群朱克柔砚渔辑着

浙江莫磊注释翻译

兰品

水仙素第一荷花素第二梅瓣羹第三水仙瓣第四

绿梅瓣第五红梅瓣第六团瓣素第七超瓣素第八

以上八品，俱须肩平为上

映腮桃腮荷花瓣柳叶素三角水仙（小花梗捧心）

蝶兰（又名叠兰）双兰品兰四喜兰

蕙品

白荷花水仙梅瓣绿荷花团瓣素超素

赤壳荷花阔超团瓣柳叶素柳叶水仙（短捧心起蔸者）

狭超线条素虫兰（形如蜂蝶者）

另列各品于后，以时尚次其先后

兰上品

柳梅（净绿）汪氏梅（净绿）萧山绿梅萧山衍花素

常熟绿梅常熟红海

蕙上品

万氏梅瓣大朱氏水仙洪氏水仙彩蟾梅瓣

李氏梅瓣尤氏梅瓣丰氏水仙黄氏东仙

上俱官种水仙，捧瓣软硬不一，花头极大，还有前方氏、后方氏、小朱氏、金氏虽系佳种，属于次品。

蕙素上品

萧山荷花大素常熟大白过江素江上大荷花雪素（花大如杯，舌圆如荷包，真极品也。）

陆氏大超素、张氏金荷（色如黄金）金氏大荷花瓣。

原文

以上主蕙共计二十品，其形色难以言述，兹先举其目，俟续刻内补绘花，详细注释，庶览者可按图索骥也。

凡兰之两旁大瓣，须平如“一”字，俗称之为“一字肩”：有初开平肩，开久渐落者，谓之开落；有初开平如一字肩，开久转向上者，为之飞肩．瓣花得此最为名贵。

水仙瓣须厚大，瓣洁净无筋，肩、舌大而圆，捧心如蚕蛾、如豆荚，花脚（1）细而高、钩刺全（2）、封边清（3）、白头重（4），乃为上品。兰叶铁线者（5）多出水仙瓣。

荷花瓣厚而有兜，捧心圆，收根细，为真荷花瓣。否则虽花瓣甚阔，不可混名。

真超瓣瓣厚、兜深，收根紧细，形如勺也。

梅瓣如梅．团瓣不尖，荷花先论收根，瓣厚为贵。水仙专看捧心，白头为正，凡舌大者，复花不走。

荷包舌、刘海舌，复胜于新。

映腮不一，有舌根黄光一线者、有淡红光一线者，舌色纯白可以乱素；桃腮有舌根淡红者、有深红者、有紫色者、舌亦纯白。刺毛素舌上有细点如毫末，或黑或黄或绿，细看方见。蕙花之关系全在转花柁后后（6），放瓣前，无外相者有好花，真出人意表也。

有花乍开瓣甚狭，逐渐放阔，开至三日始足，转初开阔至二三倍者，惟荷花有此开品。

有蕊如桂花大已出大壳，在小壳内即开者，渐渐透壳、渐渐放大者，名“佛手水仙”。

蕙花捧心短而有兜，不论外三瓣阔狭，即名“水仙”。小衣壳花瓣尖（7），俱有倒钩，大瓣有封边，棒心白头如观音兜，外瓣短阔如水仙者，为真水仙。

兰品高者，每盆一二十花，朵朵迎面而开，谓之“同心”，出于自然者为上。若花欲透壳时三面遮蔽，留一面向阳亦能迎面，但需花脚高者，方能如蕙花之转柁，否则人工莫施也。

兰之人品者，花无指摘，叶宜品题。短叶在花底者为上，细叶次之，若长阔叶，则到根处必须紧细，方有随风婀娜之妙，美人芳草，言其情也。

花脚宜长，出土五六寸者为上，亭亭挺秀，相见不与众草为伍之意。

“蜂采百花，俱置股间，惟兰则拱背入房，以献于王，物亦知兰之贵也，如此”。见《群芳谱》。

于若灜云：“一茎一花者日兰，宜兴山中特多，南京、杭州俱有，虽不足贵，香自可爱，宜多种盆中。”今日绝重建兰，却只是蕙．余见古人画兰殊不尔。

虎丘戈生曾种一本，叶细而长，稍粗于兴兰，出数蕊，正春初开花，特大于常兰，香亦倍之，经月不凋，酷似马远（8）所画。戈生云：“得之他方，今尚活，花时当广求此种，以备春兰之极品。

“凡兰：紫梗青花者上品：青梗青花者次之；紫梗紫花者又次之，余不人品。”见《花史》（指建兰而说。）

常熟有万氏水仙，由万姓始种者，大花瓣阔而微长，捧心如鸡豆壳（9）之半，花色带黄，白绿壳。此兴兰之高品也。

兰品高于蕙，而人之视兰若不经意于蕙，独奔走恐后者（10），由佳种之不易得，或夸目力，或执己见（11），彼此揣度，议论长短（12），究之空言而无补耳（13）。兰之入品者，亦不易得，使培养如法，花能不断，不比蕙之难于发箭也，故树蕙不若滋兰。择兰之入品者或次品者，尽心养之，种五六年之久，使其茂盛而美，每盆十余花或数十花，和风习习，满座生香．不亦赏心乐事也。予于陆墓陈氏兄素心花数种，内荷花素一盆，花发三十余箭。真神品也，故论及之。

花有开品．放瓣愈迟愈妙，若蕙花如此开法，其花必好。花梗挺直，排铃时短簪横挺（14），隔一二日后方始转柁向上者，亦是妙品。

昔人论书画分神、妙、能三品，窃谓兰蕙之品不一，亦可以此概之。至于蝶兰、三瓣兰、元宝兰以及蕙花之有虫形及金色、朱色之类，并可以逸品、异品称之。

前于若灜见戈生之兰，即建花中所谓”弱脚”（15）是也，彼云入腊方开，此云正着初方开，系同时而略有先后耳。可见前人爱玩不专，致今考核失实，使后人心目中别有异于常兰者在，窃恐于苏杭间，虽广求之，未能得也。

双兰、品字、四喜等品，必须箭箭如此，方为可贵。若偶发一箭，因得山之旺气而然，不能复出。

水仙取钩刺者，由水仙花瓣上倒钩故也，故于铁线叶外有叶梢圆而不尖者亦开水仙，由其叶类水仙故也，造物滋生，其理莫解，或有气化所感，故能相有欤（16）。此外如荷花瓣、梅瓣必得兜，收厚兼全，方能入品。

超瓣、柳叶、线条，花之下者也，惟素心取之，然亦分好丑，以阔厚者胜。

或问花何取肩平？曰：此即品也。肩落则逼拶欹斜（17），肩平则妥贴排奡（18）。

蕙有金丝水仙，花色黄而瓣厚有棱。

或谓兰蕙取其芳香耳，何必漫立名目（19）？多此扰扰（20），是真不可言矣，夫物以罕有而见珍，亦以难得而可贵。试思侍人中有出类拔萃者，能不奉为圣人、贤人耶！

今之所谓荷花，不过阔超瓣、大团瓣耳。人情溺于所好（21），故盛称之（22），何必深辨。至于品有一定，具眼人自能不为所惑（23）。

蕙素以外三瓣、捧心、舌头纯白如水晶者为上；外三瓣、捧心色白，舌白而不亮，或起绿沙胎者次之；外三瓣、捧心绿色、舌白而有沙者又次之；外三瓣、捧心带黄色，舌起绿沙胎者又次之；若内外五瓣并舌俱带黄色者为下品。

蕙花中以官种水仙为贵，花头极大则肩平，较之寻常水仙迥然不同。凡白捧心上起“油灰”、兼有深“兜”、花大如杯者，即为“官种水仙”。“梅瓣”、“荷花”亦有“官种”，惟花特大于常品，瓣厚而不落肩，所以可贵。

蕙茎挺直，蕊如螺旋，如宝塔下大而上小，四面迎人者为最上之品。有先从顶花开放者，谓之“窿放”，亦属佳品，若朝光向日者，非所贵也。

余友黄花奴云：“水仙梅瓣之重官种者，譬诸书画中颜、柳、荆、关．气浑力厚（24），自具一种沉雄之概。若寻常水仙梅瓣，谓之行瓣，花小而怯薄如文、董、唐、仇，非不可观（25），相形见绌矣。”又云：“有金兰如赤金，舌如朱砂，为蕙中之贵品，数十年偶然一出，目所仅见，存之。以待将来核定。”

梅瓣瓣尖缩入，惟外瓣兜不能深，与上品水仙不分高下也。水仙有捧心合并一块，俗名“连肩合背”者，非上品也：有舌在捧心内不舒吐者，谓之“吊舌”：有偏在一边者，谓之“歪舌”；有舒而下挂者，谓之“拖舌”；有舌尖中缺如分为两者．名“火叉舌”，俱花之病。

蕙花舌有远望如素，近则隐约现粉红色者，名曰“淡舌”。

注释

（1）花脚：即花梗、花干。

（2）钩刺全：指兰蕙水仙三萼瓣尖端里内卷状如弯钩。

（3）封边清：指水仙瓣的三萼边缘的一圈白边要清晰、鲜明、齐整无黑点或残缺。

（4）白头重：指水仙瓣花品的二瓣（捧心）头上乳白色块，处在雄性化程度最适的一种状态。

（5）兰叶铁线者：兰蕙叶子质硬而形直立细长如铁丝，春兰水仙品中可常见此叶形。

（6）转花柁：又称转茎；言蕙花即将大排铃时，花梗上每花的小柄从原来向上而变成左右前后横出生长。

（7）小衣壳花瓣：花苞出上后每层所包之壳鳞次含盖的形状称“小衣壳”。

（8）酷似马远所画：马远：南宋画家，祖籍河中（山西永济），生长钱塘（杭州），擅画山水花鸟，画树喜用焦墨，画叶用夹笔，多横斜曲折之态，有“马一角”之称，传世作品有《踏歌》、《水》等．犹言弋生曾得一丛叶细而长的春兰，其形与马运所画的兰极为相似。

（9）鸡豆壳之半：鸡豆又名鸡头，是水生植物芡实，果壳圆形鼓突，中有一尖状体拖出，肖似鸡头，先人用鸡豆的壳形比喻蕙花的一种捧形，后人由于理解方面的不同而释成了“形如豆荚”，因而称为豆壳捧或豆荚捧。

（10）人之视兰若不经意于蕙：人们往往只重视蕙而好似忽略了兰。

（11）或夸目力，或执已见：夸耀自己对花品未来的评估能力，或者固执地坚持自己的观点。

（12）彼此揣度，议论长短：揣度；估计；忖测，指对新花的种种议论。

（13）究之空言无补耳：说到底那都是空话，根本谈不上有什么好处。

（14）短簪横挺：喻蕙花柁相后各铃左右前后一个个如玉簪簇生的形象。

（15）弱脚：即发育不良的花苞。

（16）能相有欤：相：外貌特征：欤：语助词，表疑问：意谓能否从外貌去进行识别？

（17）逼拶欹斜：逼拶：逼迫；欹斜：倾斜：指花的萼瓣形状歪斜不舒展。

（18）妥贴排奡：排奡：指花的萼瓣形状齐整、舒展、健美。

（19）漫立名目：随便的取上许多名称。

（20）多此扰扰：扰：干扰：反而增加许多麻烦。

（21）人情溺于所好：溺：沉腼；沉醉。言人的兴趣沉腼在所喜欢的事物（兰花）上。

（22）故盛称之，何必深辨：所以大家都这么说，为什么定要去作深究呢！

（23）具眼人自能不为所惑：有一定识别水平的人，自然不会因此而被迷惑。

（24）颜、柳、荆、关：“颜”：颜真卿，唐书法家，正楷端庄雄伟、气势开张，行书遒劲郁勃，对后人影响很大，被称“颜体”。“柳”：柳公权，唐书法家，书法骨力遒健，结构劲紧、自成面目。与颜真卿并称“颜柳”。“荆”：荆浩，五代后梁画家，擅画山水，作云中山顶能画出四面峻厚的气势。对中国山水画的发展有重要影响。“关”：关仝，五代后梁画家，擅写关河之势，笔筒气壮，时称“关家山水”，与荆浩并称“荆关”。

（25）文、董、唐、仇：“文”：文征明，明书画家，工行草书，尤精小楷，有智勇笔意：擅画山水，构图平稳、笔墨苍润秀雅，与沈周、唐寅、仇英合称“明四家”。“董”：董其昌，明书画家，他讲求笔致墨韵，风格清润，画风、画论对晚明后画坛影响深远。“唐”：唐寅，明画家、文学家，29岁乡试第一，后在会试时因涉嫌舞弊被革黜。从此游名山大川，卖画为生。擅画山水，并兼人物花鸟，笔墨润秀峭利、清隽生动，善兼书法诗文。“仇”：仇英，明画家，工匠出身，以卖画为生。擅画人物、尤长士女，水墨、白描笔法流转劲利、细润而风骨劲峭，摹仿历代名迹，落笔论真。

今译

以上所举总计兰蕙品种二十个，要说清它们的形和色实在困难，现在先写出目录，等待续刻内补、绘花的时候再详细进行注释，这样能使读者可对照图画进行品种鉴别。

兰的侧萼须平如一字，通常叫“一字肩”，有初开是平肩、开长了肩往下挂，通常称为“下挂”，有初开平肩却随着时间延长两肩反而向上的，称作“飞肩”，能有这样的瓣花可说是最名贵了。

水仙的三萼必须厚而大，颜色要净绿没有红筋，有明晰的白色边线，尖端内卷如勾；唇瓣要大而圆：二花瓣（捧）应有“白头”（雄性化适当）如蚕蛾捧、豆荚捧；花梗要细而高，这才称得是上品。形细而质硬的叶叫“铁线叶”，这常是开水仙瓣的特征。

荷花瓣质厚、形状起“兜”（勺状）、基部“收根”（形变狭），二花瓣形圆如半球，相对而生，这才叫真荷瓣，不要把那些只有阔萼瓣的花当作荷瓣。

梅瓣的三萼像梅花的花瓣：团瓣端部形圆不失：荷瓣首先要求“收根”，瓣质厚为贵；水仙瓣以二花瓣有“白头”为标准，舌形大的水仙瓣，以后开花时性状较稳定不变。其中荷包舌、刘海舌的品种在复花时花品会比下山时还要好。

映腮舌变化较多，有舌根部显出黄光一线的、也有显出红光一线的，如舌色纯白的可以作为素心品种。

桃腮素有舌根部为淡红色的、有深红色的、有紫色的，它们的舌色也纯白。刺毛素舌上有细点如灰尘，有黑、黄、绿等，要细看才能清楚。

蕙花的好或差关键完全要看“转柁”以后，如果这时仍没有变化的特征而能出好花的，那真出乎意料了。

有的花刚开时萼瓣相当瘦狭，此后几天逐渐放宽，到三大后才算开足，与初开时相比增大、增宽了二三倍，这种开品只有荷花瓣才会有。

蕙花中有的花苞形只如桂花那么大就出了大壳，并在小壳内继续开，而且在渐渐出壳的过程中渐渐地放大的，那就叫“佛手水仙”花。

蕙花的二花瓣短而有兜，不管三萼瓣的阔狭，一律称作“水仙”，小衣壳苞瓣尖端如果后弯有倒钩，花萼短阔如水仙花、有自边，二花瓣有雄性化（如观音兜），这就是真正的“水仙”。

真正花品高的兰，每盆有花一二十朵，朵朵迎面而开，称为“同心”。花以出得自然的为上品。花在透壳时如把它们的三边遮掩，只留一面向阳，能使花朵朵迎面，但必须要花梗高的品种才行，就像蕙花的“转柁”那样，否则人工也无能为力。

人品的兰花无可指摘，但叶也应当有讲究：叶短花高为上、细叶次之，如果是长阔大叶必须在近芦头的基部紧细，才有苗条的美感，美人和芳草同样是一种审美方式。

花梗以出5－6寸长的为好，高而秀美有“不与众草为伍”的感受。

蜜蜂采花都是大腿放在花间，非常自在，惟独对兰花却是弯腰躬背地进入，连昆虫也知道兰的尊贵啊！

于若灜说：“一茎一花的称兰，宜兴山中特多，南京、杭州都有，虽不足以称贵，但香气实在可人，适合盆栽。至于被今人重视的建兰其实是蕙，我见古人所画的兰完全不是那样”。

苏州有一位姓戈的读书人曾经种过，那叶又细又长，比兴兰稍粗，开出来的几朵花比平常所见的兰要大，香气也要浓重得多，且花期有一个月之多，跟马运所画的兰非常相像。戈先生说：“这兰从别地而来，今天仍种着，开花时要广泛搜集这种春兰中的极品。

“兰紫梗青花的推为上品：青梗青花的次之；紫梗紫花的又次之；其余的不能入品。”这是《花史》中指建兰的说法。

常熟有万氏始种的万氏水仙，它花大、瓣阔、三萼微长，二花瓣如鸡头壳分成对半，花色带黄，苞壳白绿。这是春兰的高品。

兰品应高于蕙，人们反而不太重视兰，而对蕙却要千方百计、争先恐后去设法得到。由于佳种难得而使人们心理上变得复杂，有赌自己国力的、有固执地坚持自己看法的，有互相间议论长短的……深思这些实在都是于事无补的空话而已。兰能够入品的实在也不容易，如果培养得好．可开花不断，它不会比蕙难以起花，所以栽蕙比不卜植兰好。选择可以入品的或者次一点的兰，只要能尽心地养护，种上五六年使之繁茂，每盆十几葶花开放在和煦的春风中，满座生香，心中该有多么快乐！我在陆墓陈氏那里见到几种素心花，其中一盆是荷花素，发了三十多葶花，真称得上是神品了，所以才写了上面的话。

花有不同的开品，放瓣愈迟愈好，如果蕙花是这种开法，那一定是棵好花。

花梗挺直，“排铃”时一朵朵的花连同小花柄像枚枚玉簪横刺在花梗上。过上一二大后才开始“转舵”向上的，也是妙品。

古人论书画分神、妙、佳三品，我暗自想，兰蕙之品不一，亦可以用这种说法来评定它们的等级。至于对蝶兰、三瓣兰、元宝兰以及蕙花的虫形和金色花之类，可以用逸品、异品称呼它们。

前面说的于若灜见戈先生的兰经月不凋一说，其实那就是四季兰中发育不良的所谓“弱脚”草，他一会儿说要到十二月才开花，一会儿又说春节时放花。实际上应是同时，只是略有些先后罢了，由此可见前人玩花不够专心，造成了考证失实，使后人以为那花不同于常兰，我想也许苏杭一些地方还有这种花，虽然到处寻找，却始终未能找到。

双兰、品字、四喜等品种，必须要开得每葶一样才可称作可贵，如果只是偶发一葶，那只是一种特殊条件下的暂时现象，以后复花再不可能见到了。

水仙须具备有“钩刺”，就是它的三萼瓣端部向内呈弯钩状．除竖硬的铁线叶外也有叶梢部纯而不尖的亦能开水仙瓣，这是由于叶形端部圆似水仙的原因！自然界形式各异的千万物种共同生存，难以理解根本原因，大概是由于“气”所凝成，所以会有各不相同的外貌特征。另外如荷花瓣、梅瓣必须要起兜，收根且又质厚才可入品。

超瓣、柳叶瓣、线条瓣都是下品，这类花中只有素心可以入品，但也要分好与差，以阔厚的瓣、萼为优。

有人问：兰蕙之花为什么要取肩平？答：这就是强调“品”啊，落肩的萼瓣不端正，给人有逼迫之感；平肩的三萼舒展、端正大方。

蕙有金丝水仙，花的颜色黄，三萼质厚而有棱。

有人说，兰蕙嘛无非取它有芳香而已，何必要有那么多名目、增加许多麻烦，实在难以理解。啊，世上任何东西以少有而为珍贵，也以难得而可贵，想一想在平常人中能有拔尖出众的优秀者，还不把他当成圣贤人！现今人们常说的所谓荷瓣花，只不过是阔超瓣和大团瓣！但由于人的钟情而广泛地这么叫着，何必一定要去争个明白！至于说到“品”，那是有一定标准要求的，在行的人当然有识别的能力，不会随便被迷惑而致“失眼”的。

蕙素以三萼、二花瓣和唇瓣纯白如水晶的为上品：三萼瓣和二花瓣色白、唇瓣虽白而无亮光的或泛绿沙光的为次之；三萼及二花瓣色、唇搬白而有沙的又次之：三萼及二花瓣带黄色、唇瓣起绿沙胎的再次之；如果内外五搬和唇搬都带有黄色的就是下品。

蕙花以官种水仙为贵，花苞极大的必定平肩，和一般的水仙品种相比截然不一样，凡是二花瓣上有较强雄性化并具有深兜、花大如杯的就是官种水仙。梅瓣、荷瓣中也有官种，要求花特大于一瓣的且瓣质厚、不落肩才可贵。

蕙花的梗笔直，花苞像螺旋、像上小下大的宝培，四面看去充实、均匀的为上品。有先从顶上开的称为“窿放”，也属于佳品。如果朝光向日的就不具贵品了。

我的朋友黄姓花工说：“水仙梅瓣之所以重官种，那就是因为它们如唐时颜真卿、柳公权的书法中和五代后梁画家荆浩、关仝的画一样有气挥力厚、博大沉雄的气概，如果是寻常的水仙梅瓣，那是被称作‘行瓣’的，花小而质簿，就像文征明、董其昌、唐寅和仇英的书画那样，不是本可以看，而是相形见绌！”黄花工又说：“有称金兰的色如黄金一样赤，唇瓣朱砂红，是蕙中的珍品，数十年里偶然出一次，为自己所亲眼目睹”。我将这意思留在书上，等待将来核定。

梅瓣三萼尖端缩进，只要二花瓣瓣蔸不深，这种花品跟上品水仙同等。

水仙瓣有二花瓣并成一块的，俗名称为“连肩搭背”，不能算作上品。有的唇瓣在二花瓣内躲着不舒吐的，称为“吊舌”；有偏向一边的，称为“歪舌”；有舒而下挂的，称为“拖舌”；有去尖中缺如一分为二的，称“火叉舌”，都是花品方面的缺点。

蕙花唇瓣有远看似素心，近看却隐约可见罩有粉红色的叫做“淡舌”。